荒唐男女事，荒唐真情泪；为“健康”女性正名，但不为其求解放。“无公害女人”，突出时代前沿第一书。book.qukanshu/artinfo/10906.html
1
白秀云从外面回来走到门口。陈玉双在屋里唱着农民自卫军“老子本姓天”的歌，举着短枪练瞄准击发。因为她动作迅猛，她瞄准的目标――煤油灯灯火也跟着忽闪忽闪地跳跃。
白秀云轻轻推开一条门缝。董桂仙端着一盆水走过来。白秀云拉住董桂仙，示意董桂仙往里看。
老子本姓天，家住澧水边；有人来拿我，除非是神仙。
刀口对刀口，枪尖对枪尖；有你就没我，你死我上天。
陈玉双唱的节奏很乱。她有时骑在椅子上，有时趴在椅子后面，有时又一个前滚翻翻到地中间去。随着她动作的快慢强弱，她唱的节奏也在变化。运动中，眼睛，短枪准星，油灯灯火三点成一线的时刻，随着击发，她嘴里“叭”地一响，嘴声代替枪声，又使她的唱歌停下来。
董桂仙笑了一下，端着盆又要进屋。屋里桌椅板凳的撞击声和着脚步的踢踏声骤然响起来，歌声也在突然间变成口号声，快而有力地喊出来。
这时候，陈玉双正围着椅子从左面跳到右面，再从前面翻到后面，身子转半圈击一枪，再转半圈又击一枪；动作很快。因此，也顾不得嘴声代替枪声了，唱歌的节奏终于赶不上动作的节拍，她只好以喊带唱。
白秀云挤到董桂仙前面，猛地跳进屋里，大喊：“缴枪！”
陈玉双正聚精会神地练着，被白秀云一吓，神经质地一下转过枪口对住白秀云，同时也大喊：“别动！”
刘文俊正好从这里路过听到喊声，就进了院跟进屋里来。白秀云、董桂仙一看刘文俊那样子，知道刘文俊又要训人了。这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两人互相挤一下眼睛。董桂仙看了眼刘文俊，按着她原来的计划擦抹桌椅。白秀云捂着嘴不敢笑出声来，怕打扰刘文俊。那次刘文俊嫌白秀云没有规矩，训白秀云：“吃饭不管饥饱，睡觉不管颠倒。像你这样秀气的妹子，要是坐着翘个二郎腿，躺着挺个白肚皮，你想想，会好看吗？”白秀云、董桂仙习惯了，但忍不住偷笑；陈玉双听不惯这话，冷着脸躲到一边去了。她俩感觉，这一次刘文俊训人，一定能有个更好玩的场面出现。
这一阵的陈玉双，本来要和白秀云说一句只有女人、而且是只有她和白秀云、董桂仙在一起时才可以说的玩笑话，见刘文俊进来，她就没有再说。她收起枪来，跟董桂仙去收拾屋子。刘文俊绷着脸叫住她。
要是别人遇到这种情况，董桂仙会不理刘文俊，你说你的，我干我的；白秀云会闪着眼睛也盯住刘文俊，刘文俊训她，她也学着刘文俊的口气自己训自己。如果遇到训词不好听的，那她就反训刘文俊。气得刘文俊骂她，你真是个不知道羞耻的……她也跟着说，参谋长，你真是个不知道羞耻的。刘文俊还要一本正经地问，我怎么不知道羞耻？她早跑到一边，捧着肚子咯咯咯地笑起来。
陈玉双没有董桂仙那样的性情，也不会白秀云那样的嘻嘻哈哈。刘文俊那样子叫住她，她也就很严肃地站在哪里。
“双妹子，你知道不知道，武器不能随便对着人开玩笑？”
“里面没有子弹。”陈玉双不知道这规矩。刘文俊一问，她猜到这是不行的。于是，她这样回答。
“你光屁股到外面走一遭，你就说你不往街上屙尿，这样行不行？”
陈玉双不好反驳。一反驳，两人都不会有好话。她忍着。
刘文俊训着，那眼睛不由地又审视着陈玉双。这尊与众不同的“艺术品”，自她来到这里，他还没有很好地欣赏过。她确实很美。和狗墩儿黑妞比起来，虽然各有千秋，但如果把满分打给双妹子的话，他认为，那么，狗墩儿和黑妞每个人顶多打八十分。还有娴大姐――当然娴大姐不能和她们相提并论。但如果抛去那个“爱”字，公公正正地说，这妹子比娴大姐也要强几分。刘文俊欣赏着，竟然忘了下面该训什么。想了一阵，思想老开小差，总也想不起来。这时他眼睛一亮，看到陈玉双手腕上的银手镯很漂亮。“这是个好东西。一直没注意竟有这么美。虽然是银质的，可它新颖别致，和双妹子具有的冰雕玉琢的神韵一样，给人一种绝无仅有的独特的美感。它和她――”他想着，眼睛盯着陈玉双，手就把陈玉双的手拉起来，“她有了它，它配了她，这才是最完美的组合……”
陈玉双猛地抽回手来。要不是看着娴大姐的情分，要不是这个人还有那么一丁点给娴大姐出谋划策的小本事，她一顿拳脚打他个狗吃屎，然后离开有这个人在的地方。她可以回大别山去。大别山的亲人们正向她招手。她想念他们。
刘文俊并不在意别人的态度，尤其在欣赏“艺术美”的时候，他就真正地把对方当成了只能供人欣赏、没有思想的艺术品而不会理会对方。刘文俊念叨着：“这可真是一对好组合。”再一次把陈玉双的手拉起来，看看陈玉双，再看看手镯。
看到陈玉双脸色不对，董桂仙怕翻脸，赶忙叫：“双妹子，快过来给我帮忙。”白秀云没想那么多，就在心里骂黑妞你捣什么乱，戏还没有开始呢。
陈玉双瞪着冰光闪闪的眼睛，问：“刘参谋长，你还要训人什么？快点。”她没往回抽手。她已经下了最大决心，看在娴大姐的面子上，默数三个数，等着刘文俊主动松手。
刘文俊发现了手镯上的“双”字，又发现了这手镯只是单个一只。“嘿呀！”他惊叹着还没怎么流行开的这个简体的“双”字的字体艺术，惊叹着这个“双”字的深层意义，说这手镯缺了一只反而比戴着两只更好。说双妹子你把那一只送给相好的阿哥既做了留念又恰到好处地进一步体现出自己的美来这可是一举两得呀。“啪”地一声，陈玉双抽出手去，就在刘文俊脸上重重地打了一耳光。接着，陈玉双就手脚并用向刘文俊打起来。
刘文俊没想到陈玉双会翻脸。他也实在想不通，陈玉双为什么会翻脸。难道就因为看她？这有什么嘛。你不让人看你就不要出来见人。出来见人你就挡不住让人看。这很正常嘛。“我没有爱过娴大姐之外的其她女性当然也不可能对她有什么不轨的行为。”哦，对了。他突然想起来，他看她的手镯的时候，拉起来过她的手。这又有什么嘛！
刘文俊觉得陈玉双就连脾气也与众不同，这妹子动起手来不赢不罢休；你越有本事躲开她，她越打不着你心里越气，就越要打到底。他想如果你反而还能够还手，反而还能打住她，那她又会怎样？他觉得那她一定会气得发疯。
陈玉双是娴大姐的又一个得力女将。刘文俊怕娴大姐生气，心想躲开算了。他再一次躲开陈玉双踢打过来的拳脚，跳出圈子外面，陪着笑脸说：“双妹子你不能这样莫名其妙地乱和人生气嘛。你这样人家谁会娶你。”结果这话更给陈玉双火上浇了油。刘文俊刚走到门口，陈玉双一颗石弹打过来，正好打在曾被王思君一枪打了个月牙缺的耳朵上。刘文俊想起来娴大姐对自己曾经有过的狠心，心里一阵酸楚，捂起自己又开始流血的耳朵，在地下蹲了片刻，就回隔壁自己的小院里去了。
陈玉双这就要走。
这地方人也亲水也亲。但这地方不是她呆的地方。刘文俊仗势欺人。这都是因为娴大姐对他的宠爱！陈玉双想着就到床前收拾她的东西。
那一阵，见刘文俊被陈玉双打的耳朵都出了血，白秀云和董桂仙都跑过去问侯。心里都埋怨陈玉双下手太狠。白秀云甚至轻声嘟囔：外地人总归是外地人，把我们本地人的伤痛不当回事。刘文俊走了以后，董桂仙猛地发现陈玉双要走的样子，连忙过来边劝边问。陈玉双不吭气，只是板着脸收拾她的东西。
董桂仙坐在陈玉双身边耐心地解劝，最后说：“双妹子，要走你也得等娴大姐回来吧。你能不和娴大姐见一面？”
陈玉双还是不吭气，还是低着头收拾东西。经过董桂仙的解劝，陈玉双想起来和娴大姐，和黑妞、狗墩儿的日日夜夜。她想到要离开她们了，心里也很难过。
白秀云那一阵心里还骂：“你忍心走就走你的。我才不会像黑妞那样求你。就算是娴大姐白救你一次白疼你一场。”这时候她猛地看到，低着头的陈玉双嘴唇已被咬破正在流血，仔细再看果然没错，心里一软，她就抱着陈玉双哭起来。
陈玉双推开白秀云，牙齿更用力地咬住嘴唇，还是低头收拾东西。白秀云看着陈玉双那样子，开始恨起刘文俊来：“就是这个畜牲东西，总是不尊重我们女人。”白秀云站在陈玉双身旁，连声哭喊：“双妹子，你哭，你哭出来呀！”
董桂仙也呆站在那里，束手无策。
陈玉双背上小包袱，还是紧咬着早被咬破的嘴唇。她看看董桂仙，拉拉董桂仙的手；再看看白秀云，再拉拉白秀云的手。然后，她猛地冲出门外，走了。
董桂仙、白秀云跟到门口，喊：“双妹子，天这么晚了……”
2
王思君让董桂仙去找刘文俊，然后就和蔼可亲地坐到陈玉双身边。
陈玉双被王思君叫回来，肚里还是气鼓鼓的。心想叫来刘文俊娴大姐她要怎样。两个人对质？各打五十大板？只打刘文俊？看眼下娴大姐对自己的态度不错，只打刘文俊一个人的可能性要大得多。打一顿刘文俊她会很解气。打之前，娴大姐先问明情况那也是必要的。她早就准备好了一句话就搁在嘴边：“他是个大流氓！”她还准备好了一梭子骂刘文俊的话。反正要走了，怎样痛快怎样算。必要的时候，也就是说，如果娴大姐处置刘文俊还不能使自己解气的话，自己再打刘文俊一石弹那也是可能的。
王思君问：“双妹子，你家里没什么人了，只有李家寨的姨姨家还有亲人是吧？”
陈玉双没有料到娴大姐会问这个，诧异地看了一下王思君，点着头“嗯”了一声。
“那里还有好多好朋友，一起打闹着长大起来的好朋友，是吧？”
“嗯。”陈玉双扭过脸来，眼里放射着激动的光芒，说：“都是愣小子。我从小就爱和愣小子们打假。”
“你还有个表姐，和你相处得很好；你也很想念她，是吧？”王思君叫白秀云递过来一条湿毛巾，擦擦脸上的汗，又亲切地问。
“想。”陈玉双眼前浮现出表姐段春雪抱着猫蛋领着青儿向她招手的情景。她完全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其实我更想念青儿，还有姐姐出生不久的儿子猫蛋。青儿是姐姐的女儿，很顽皮，很惹人爱。”陈玉双冲王思君笑了一下，又说：“我想教青儿练武，瑞祥也要教。为了这，我和瑞祥常打假。瑞祥是我的大表弟，武功很不错。小时候可是淘气的很。对了，那里还有个小子更是坏的出奇。他叫杨家林，我姐夫的小弟弟。家林比我的小表弟福祥大一岁。两人很要好。姐姐姐夫还没有结婚的时候，我和姐姐的鞋，有好几次就让家林偷出去藏起来。别人有事急得没办法，他早就玩得忘了那回事。――对了，我弟弟也是家林那么大，对，他们同岁。”说到这里，陈玉双又想起来九宫山见到的猴崽。她认定猴崽就是她的弟弟。她眼圈有些红润。她继续说：“娴大姐你一定不知道，我还有个弟弟。我被陈继雄抓住以前，在九宫山见到过我的弟弟。我不知他现在又流浪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他。我是他唯一的亲人。我不能帮助他，他这样流浪来流浪去，将来能成个什么样子呢？……”
陈玉双竟然说了这么多，眼睛里竟然也能闪动起泪花。“她果然是想家了！”前一阵王思君还在考虑，用什么办法能让双妹子留下来。现在，王思君却想，双妹子她毕竟还小，毕竟远离家乡。她要想走就让她走吧。于是，王思君又说：“双妹子，这几天你就什么也不要干了，好好歇几天，歇好了再走。”
“我……”陈玉双这才感觉到，眼前这位漂亮、英武、慈祥的大姐，在她心中占据的位置，已使她无论从情理上还是情感上都不能离开她，起码是现在不能离开她。陈玉双脱口说：“娴大姐，我不走，我不离开你。”
王思君不知道陈玉双为什么又不走了。她没有问。她只是笑了一下说：“回去吧。我知道你很想你的家乡。如果你还想来，回去看看再回来。”
陈玉双没有吭气，像王思君没有说过那话一样。过了一会儿，陈玉双说：“娴大姐，这里有根白头发。”就站起来去给王思君揪。王思君笑着说：“双妹子也这样心细。你再找找，一定很多。”
这时候，董桂仙领着刘文俊走进来。刘文俊慢吞吞走到王思君跟前，说：“娴大姐，我来了。”刘文俊装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实际上他并不认为自己错在那里。以他想象，娴大姐也不会认为那就是他的不对。
确实，对于刘文俊“气走陈玉双”这事，王思君也并不认为刘文俊有多大错误。她并不生刘文俊的气。她最理解刘文俊。刘文俊的“爱”在哪里，只有她心里最清楚。刘文俊爱其他女人，只把她们当作各种“艺术品”去爱，也只有她心里最清楚。让黑妞去叫刘文俊那一阵，她是想用对刘文俊的“严肃处理”，来唤回陈玉双的心的。现在，挽留双妹子已不需再用这种办法。但是，刘文俊对待女人的那种态度，确实能引起女人们对他的猜疑防范和反感。她觉得“严肃处理”一下刘文俊还是很有必要的。一则可以消除好像是她纵容刘文俊这样干的影响，二则也让刘文俊看清楚，他那种惹女人厌恶的癖性，应该顾及她王思君的事业。
王思君站起来，很威严地看了刘文俊一阵，这才问：“怎么，老毛病又犯了？”
刘文俊对王思君的问话极不满意。“毛病”的行为，就是心里不正当的行为。对别人也有那样的行为那就是对别人也有“爱”。他觉得今天和陈玉双动了一下手，与那一次和娴大姐的动手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一个有“爱”，一个没有“爱”。有“爱”的是心术不正是“毛病”，没“爱”的心怀坦荡不是毛病。所以“毛病”他只能在娴大姐身上犯――如果敢犯的话。现在，娴大姐把他对双妹子的行为也称作“毛病”，那是对他的贬损，对他对爱情赤胆忠心的贬损。他为娴大姐到现在都不能理解他感到伤心。但他又没办法申辩。他只能带着几分提醒对方的色彩回答：“娴大姐，我只是看了看双妹子，看了看她的手镯。”
“你说的可真是轻巧。”王思君说。前一阵王思君曾想用“枪毙”两个字来给陈玉双解气。那样做，陈玉双一定会给刘文俊求情。结果是，刘文俊也死不了，陈玉双的心和人也留住了。退一万步说，陈玉双万一不求情，狗墩儿黑妞也会来求情。她不会让刘文俊真正死掉。她一定会顺水推舟送这个人情。现在不需要这样做了，王思君才猛地想到，那样做会给刘文俊带来很大的感情痛苦，很大的感情伤害。王思君闭住眼睛把那两个残忍的字避得远远的。但她为难了。不知怎样处置才算是恰到好处。她睁开眼睛问：“刘参谋长你说吧，你说该怎样处置你？”她是真心在问，像每一次遇到疑难的事情时，让刘文俊帮助决断一样。
刘文俊却把这意思完全理解到反面去了。娴大姐在质问前紧闭了一下眼睛，那分明是忍痛割爱的表现，是为了一个外地来的野妹子不惜丢掉他刘文俊，下了最后决心的表现。陈玉双不管三七二十一脸一翻就打了他个下不了台，他肚子里已经憋满了气。现在娴大姐又不分里外地护着那个野妹子，刘文俊就更气，想：“娴大姐你能为了她而不要我，那我是你的一条忠实的狗我就死在你枪口下。”于是刘文俊说：“娴大姐，你要觉得这不是轻巧的事情的话，那你枪毙了我吧。”
王思君咽回肚里不忍再提的两个字从刘文俊嘴里吐出来，王思君愣住了。她丝毫没有料到，刘文俊会这样不顾情面这样直截了当地把她推到尴尬的境地。她气坏了。王思君的脾气并不坏。但对刘文俊给她的难堪她不能忍受。她自己也搞不清，她比他大十岁，她很果断很威严地拒绝了他对她的不正当的爱，那以后，渐渐地，在刘文俊面前，她却滋生出小妹妹对大哥哥的那种矫情。多数情况下都是情不自禁地，她不仅把一切不快和冤屈无端地发泄给他，还无理地要求他对她的宽容和理解。现在就是这样，王思君没有站到刘文俊的角度上想想刘文俊这样说其实也很自然，她只站在自己的角度上考虑，觉得刘文俊不替她多想反而还为难她实在太可气。她腾地就有一股无名的火焰爆燃起来，报复似地想既然你能让我下不来台，我也不会让你好受。王思君瞪着刘文俊但还是压了压火气说：“你真是这样认为的？”
刘文俊冷冷地瞅了一眼陈玉双，心想这下你该高兴了吧？痛快了吧？又看着王思君说：“我是这样认为的。”
王思君“唰”一下抽出枪来。
刘文俊痛苦极了。他瞅了眼陈玉双，又看定着王思君说：“娴大姐，你开枪吧。”
王思君简直要疯了：怎么没有一个人过来劝解？！
其实王思君太性急了。她想骂一句刘文俊什么。她还没有开口，董桂仙和白秀云就扑过来，“啪”地跪倒在王思君脚下为刘文俊苦苦求饶。
陈玉双看看刘文俊，再看看王思君，又拿起小包袱来，说：“娴大姐，我走了。”
王思君软了，拿枪的手垂下来。她已深深地感到了自己在刘文俊身上的不是。但环境和情面使她只能向陈玉双认错。王思君急拉住陈玉双说：“双妹子，你这是要干什么？”
刘文俊心都碎了。心理喊：“娴大姐呀娴大姐，你为了一个外地人，竟然又不杀我了！”
陈玉双冷冷地说：“我想走。”
王思君感到一种众叛亲离的危机，更有一种难以申辩的冤屈发泄不出来在猛烈地撞击着她负重的心。她紧握着陈玉双的手摇晃着，几乎是声泪俱下地倾吐着心声：“双妹子，我不对！你不知道，人们谁也不知道，大姐的心也是肉长的呀！……大姐决不是单为了你才这样……”她看看刘文俊，眼一闭，成串的泪珠涌出来。她立即扭过脸去。
这时，岗哨领进个人来。这个人一见王思君就急着说：“娴大姐不好了，喝天一个人往桑植城里找陈继雄去了。你快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