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阅读网 > 星火年(上卷)最新章节 > 正文 二十 “蛤蟆皮”的情 3

      “无公害女人”以荒诞离奇的男女性爱故事,折射出了一个真实的社会变革中的无奈的历史片段。字里行间呼吁:不要再纠缠那个时候了!罩住那段历史吧!“安定团结”,抬头向前吧!book.qukanshu/artinfo/10906.html

红四军出发不久,进军路线斜向西南,并且以急行军的速度离井冈山越来越远。

战士们都很纳闷。刚刚好转的心情,又开始烦躁不安。“不是要回井冈山么?怎么又……”进入江西崇义县以后,战士们终于憋不住,乱糟糟地议论起来。

看到这情景,周建德的火气不由地就蹿上来:你一个当兵的吃饱你的饭,打好你的仗就行了,管那么多事情干什么?他看着吵吵嚷嚷的队伍,已经影响了急行军速度。他真想拿皮鞭去抽打他们。当然他不能那样。他连说都不能。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不是实实在在地暴露了军事秘密,就是“活埋”,“枪毙”之类,极易损害共产党军队的声誉。打下桂东以后,大胡子王尔琢又让他当了副营长。那一阵他急得大叫:“朱军长他们不了解我,你一直是我的顶头上司,难道你也不知道?……”他不会当官。当兵十几年,南昌起义前,他升了这鸟连长。带兵让他深感头痛。他从小就想当兵打仗,从小就因为出手生硬使同伴们不敢和他接近。当兵以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思想越来越慷慨激昂;滚打拼杀,冲锋陷阵,他的癖好得到升华。但他的“照汗青”和“闹革命”真正有了“为祖国为穷人打仗”的内涵,还是在他渐渐地了解了共产党以后。他的性格却没有改掉多少。怎么也改不了!他的手脚为“打”而生成,他的嘴巴也只会为“打”服务。他知道单凭着打骂带不好兵。可其它他又不会。为带兵他伤透了脑筋。他觉得,如果他的部下再有几个韩九斤那样的人,他不活埋枪杀几个人那他就非得被气死。大胡子给他说好话。好话他也听不进去。最后,大胡子用了命令的口吻他才勉强答应。他心里骂少军,好端端的听了古新生的话去了罗霄游击队。少军有能力又是共产党员,如果不走的话,少军当营长很有可能。那样,少军高升了,他周建德也用不着让大胡子硬揪着耳朵充大头了。这样想着,周建德就为少军暗暗叫屈。接着,他就想到和他“铁杆”了一段时间的袁崇全。袁崇全跑了,带着弟兄们要投国民党去。袁崇全和他差不多,也是只会打骂弟兄们,并没有带兵打仗的实际本事。和袁崇全“铁杆”的时候他就知道,袁崇全很阴险,官欲很重,野心很大。可以说,从某些方面讲,袁崇全还是有一些本事的。所以,也就有了后来他和袁崇全之间的面和心不和,也就有了红四军成立时,袁崇全和林彪、古新生一起被提升为营长的事情。

周建德脸上那条刀痕又剧烈地跳动起来。袁崇全他娘的跑了,还带着跟共产党闹革命的兵。得把袁崇全追回来!――眼前这些兵却叽叽喳喳胡乱议论。那样子,就好像这才是要把他们送给国民党似地。他真想吼给他们听:“放心!不会卖掉你们的。你们的一些革命兄弟,才真正地被人带着给国民党送去了。你们得快追。快追!是不是硬逼着老子犯军阀主义?”

周建德打了自己一拳。这一拳,打得他眼冒金星。

“吵吵你娘的腿。快走!跟上去!”韩九斤一枪托砸在一个人的屁股上,叫嚷:“老子看你们谁还吵?误了事,军法无情!”

周建德心里笑了:“这混账小子,比我又强那么一点。除了耍军阀主义,还知道他娘的‘军法无情’。”他觉得还是刘桂酬行。那家伙不打不骂,气势就压人三分,偶尔再冷丝丝一笑,服他的人和不服他的人都惧怕。

行军速度加快了。傍晚时分,部队在一个村子里休息下来。

一营执行什么任务又开出去了。又听说,兼任团长的王尔琢亲自带几个人也紧跟着追了去。发生了什么事情?人们谁也不知道。周建德想:是不是追上袁崇全了。他跟着代营长急匆匆赶往团部。

吃过饭,刘桂酬想找“老弟兄”闲聊去了营部,周建德不在他就等着又让人把韩九斤叫了去。两人说起古新生牺牲后,王尔琢让周建德当了副营长的事,说着说着,韩九斤就愤愤不平起来,说老周资格比林彪老得多,比袁崇全也老得多,南昌起义后又一起闹了革命,为什么现在才给将就了个副营长?韩九斤嘟囔着,跟着就大叫一声说:“我找大胡子去。我要不敢质问他我就是你的球。咱弟兄们跟着他东奔西杀。他凭什么就忘了咱老弟兄!”

刘桂酬不允许韩九斤这样说王尔琢。刘桂酬看着韩九斤冷冷一笑,说:“你敢。”韩九斤瞅一眼刘桂酬,嘴里干咽一下,就“嘿嘿”地笑起来。

这时候周建德回来了。周建德一进门就瞪着刘桂酬和韩九斤,凶神恶煞地站着。许久,周建德哀号地大叫:“大胡子他娘的,牺牲了!”

韩九斤愣了一下,又盯着周建德看了半晌,忽然大骂:“你胡说!操你娘!”王尔琢是他们的老领导。;现在,他们那些老弟兄已经不多。他绝不肯相信,大胡子王尔琢,也会这样。

“怎么回事?”刘桂酬尽量保持着冷静。

周建德一拳砸在桌子上,骂了声“操他娘”,就沉痛地说:“参谋长牺牲了。他娘的,是袁崇全打死的!”

冷不防,韩九斤扑过来,两手抓住周建德的衣服,娘呀老子地大骂起来。说你们不听毛委员的话,非要打回湘南来。这下好了。丢了二十九团!古新生牺牲了!大胡子也牺牲了!……周建德一动不动,好像这错误是他自己犯的。韩九斤拽扯了他老半天,他才实在憋不住,闷闷地说:“别说了!你别说了!”

韩九斤平静下来。刘桂酬急着让周建德讲王尔琢是怎样牺牲的。周建德跟韩九斤说:“我忘了告诉你了。快去吧,李玉瑛让你给她帮忙唱戏。你快去吧。”韩九斤很纳闷。周建德又说了一遍,并且解释说,戏里需要一个懂打仗的人,李玉瑛特别点名让韩九斤去。韩九斤这才高兴地跑走了。

李玉瑛简单给韩九斤讲了王尔琢牺牲的经过:尖兵报告王尔琢,袁崇全就在前面村子里。王尔琢立即令一营包围上去。一营正要攻击的时候,王尔琢怕两边一打弄个两败俱伤又及时赶到。王尔琢要一个人进村。林彪不让。王尔琢坦然地笑着说:“没关系的。袁崇全固然死心塌地,多数同志还是愿意革命的。我们应该相信他们。”林彪挑了十几个兵让王尔琢带去。王尔琢又摆手说:“又不是去打仗。去看望自己的兄弟,我一个人足够了。”说完,王尔琢大步向村里走去。就这样,战士们安全回来了,王尔琢却被袁崇全的冷枪打死了。当然,袁崇全也被战士们愤怒的刺刀捅了个稀巴烂。

这故事被李玉瑛编成小戏。在愤怒声讨袁崇全的全团大会上演出时,装“营长”的韩九斤感情冲动不由地改变了剧情,就使大会完全变了样:

“王团长”要一个人进村,“营长”猛地脸色大变,一把拉住“王团长”,带着哭哀哀的声调大叫:“你不能去!袁崇全要打你的冷枪。要去我去。早死早转生我都不干。他娘的,老子要先打他的冷枪。参谋长,我要你活!我不要你死!”“王团长”受到感染,也不由地激动起来,连声嚷:“不!还是我去。我不让参谋长去送死……’

周建德跳到台上,嘴唇颤动着说不出话来。好一阵,他喊:“大胡子死了。古新生也死了。好多好多弟兄都死了。这一切……”他擂了几下他的那条刀痕,声音更高地喊:“这一刀劈在脸上,要记住!一定要记住!”

人们都争着上台发言。声讨袁崇全的大会,就变成了检讨过去,迎战未来的誓师大会。

刘桂酬眼前又闪了一下侯小龙的身影。那次因为侯小龙崇拜毛泽东引起的他和侯小龙的争论又响在他耳边。他想,真的是毛委员又对了。主要的,这是毛委员的虚心。毛委员没有头脑发热,比较客观地分析了当前形势……

红四军又出发了。红四军在湘南留下许多血与火的故事,满载了失败的教训,满载了胜利的信念,又开始了向井冈山的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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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火年(上卷)最新章节四十 大战前夜生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