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网第9章)
严镇山的父亲也是留从效手下的一员大将,后来在一次与外来势力的火并中身中五箭,不治身亡。严镇山读书不多,但也不是完全一字不识的文盲,他受过村学教育,那时候也算个小知识分子吧。他还读过《孙子兵法》这类军事书籍。年轻时拜师学过一些武艺,一身功夫不在常人之下。留从效比较欣赏他,曾对他说:“镇山啊,你是难得的文武双全的人才,只是你太喜欢野战,胆量有余,稳重不足,如果你考虑事情周全一些,慎重一些,你就能做成大事。”说完,还拿出阵图,教他如何排兵布阵。严镇山微微一笑,那笑便有些不屑的成分,说:“先人兵法自有高明可取可借鉴之处,但事情不是一成不变的,是变化着的,每一次与敌方交手,还要全凭自己心里的揣摩才是。”严镇山的话也没错,只是这家伙性子太直,全然没有把领导放在眼里。他忘记了人生很重要的一点:永远不要显得自己比领导更高明。严镇山就犯了这个错,后来在朱文进攻打泉州时,严镇山带着一支人马率先迎战,却是吃了败仗,前因后错,严镇山再没有受到留从效的重用,被打入冷宫冷藏起来,直到陈洪进接替留从效主政,严镇山才重新被起用。
公元1064年夏月,陈拓率领一百人众进山剿匪,直奔富罗山。
陈拓他们是夜间奔袭。陈拓原先派人摸清严镇山他们营地,知道他们住在哪里,天一度断黑,陈拓一声号令,一百号人利箭一样直插富罗山。
这一百人中,其中有三十人的辑匪队,还有四十平南县衙兵,其他三十人是平南民间自发组织的。
陈拓亲自训练的辑匪队当然是主力,衙兵和民间人马主要是协助,也是壮壮声势。
辑匪队打头阵,衙兵和其他人马紧跟其后,一路人马悄无声息朝富罗山进发。兵贵神速,陈拓他们用了不到两小时的时间,就穿插到严镇山的老巢。这是一个山窝子,三面环山,南北西都是悬崖断壁,只有东面一个进出口,易守难攻,地势十分险要。相对而言,西面地形平缓一些,虽然也是断崖石山,但比较粗糙,还有一些裂隙,不像其他两处,光溜溜的。陈拓派了十名辑匪队员,由潘挺带领,他们身揣刀斧,从西面山顶探索着一点一点往下攀滑。陈拓自己带着其他人马伏在东面山口,只等潘挺他们偷袭成功,发一声信号,陈拓他们就冲进去,里应外合,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知哪里出了毛病,走漏了风声,严镇山他们已是有所防备。
再说潘挺十个人好不容易从山顶磕磕碰碰摸到山下,个个遍体鳞伤,好好的衣服成了布条条。
潘挺集合清点人马,十个人全部顺利到达。潘挺点着火把,使劲摇一摇,这是进攻信号。陈拓看见这个信号,大喊一声:冲!陈拓带头,九十勇士旋风杀将进去。
为了防箭,陈拓他们手里是拿了挡箭牌的,但这时却没有起到一点作用,就是说,他们很顺利就冲进严镇山的大本营,没有任何抵挡,陈拓这里已经跟潘挺他们会合一起。
“陈都头,怎么没人啊,这些家伙是不是出去了?”
潘挺疑惑地朝陈拓看。
陈拓剑眉紧邹,低沉地说:“不好,我们可能中埋伏了。叫弟兄们赶快撤出!”
陈拓话音刚落,只听见一声呐喊:“狗官兵们,严镇山自此!”
这声音从天而降,原来是从山顶上发出的,喊话的正是严镇山。话音刚落,只见万箭骤发,乱石如雨倾注,严镇山他们占据山顶有利地形,向陈拓他们发动一场猛烈袭击。
见势不好,陈拓一声令下:快退!一伙人狼狈不堪一边躲避利箭和落石一面向外面撤退。没想到那道木栅门不知被严镇山施了啥魔法,这关键时节却自动关闭,唯一的出路被阻断了。栅门是伸缩的,藏在山洞,从山洞推出就关了山门,相当于现在的推拉门。这严镇山也是聪明过人,竟然发明创造了这样一道门,更奇的是,还能在需要的时候自动关闭,就像现在的遥控锁,轻轻一按,全在掌控之中。陈拓举起斧头朝栅门狠命砍了几下,这栅门是硬木头做的,还浸了桐油,铁一样的坚硬,一斧头下去,只留下一道痕。潘挺见状,扔掉手里的盾牌,一声怒吼,憋足一口气用肩膀奋力顶一下,只见栅门晃一晃,还是安然无恙。这时,来自山顶的攻击丝毫没有减弱,尽管陈拓的手下把盾牌当斗笠一样遮盖自己的头部,但严镇山他们的攻势实在太猛了,还是有不少人被石头砸伤,被乱箭刺伤。陈拓扔下斧头,和潘挺一起用肩膀去顶那道木栅门,几个辑匪队员也加入进来,大家一起用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栅门弄倒。陈拓他们惶惶如漏网之鱼,狼狈不堪逃出去。陈拓走出山门,还被一支冷箭射中屁股。
身着纱衣的温素娥,冰肌玉肤,粉面酥胸,柳眉秀眼,杏脸桃腮,酝酿了无限春色。那薄薄的素白纱衣,质地轻盈,更勾勒出她曼妙身材,二十几岁的少妇,身段一点不会比黄花闺女差,该凹的地方恰到好处凹进去,该凸的地方毫不谦虚地凸出来。陈拓原不是一个好色之徒,此刻却也按捺不住,一双虎眼贪婪地偷偷地在温素娥身上扫来扫去。
温素娥知道陈拓在用眼睛意淫自己,羞赧一笑:“陈叔,快吃药。”
“对对,吃药,吃药了。”
温素娥温柔如莺啼的一声唤,把有点失态陈拓唤醒,陈拓慌忙答应一声,目光从温素娥身上移开。
温素娥端过药碗,递到陈拓手里,陈拓接了,一口气把碗中的汤药喝光。温素娥又很体贴地把一杯白开水递给他,让他漱漱口。
陈拓应知县之邀做了平南县巡捕都头后,在县衙住了几天,后来郑海找到他,劝陈拓还是住在他家,说是你单身一个外人,住在外头,总难免孤单寂寞,生活也不方便。陈拓念着素娥,自然满口应承下来,嘴里只是说,这样还要麻烦郑哥了。所以陈拓只在衙门旁边那个租来的小屋住了四天,便又搬回郑海的家,后来一直就住在那里。这次陈拓剿匪负伤,更是得到温素娥照顾,端茶端水,服侍吃药,无微不至。
陈拓漱口毕,温素娥从他手里接过那只白瓷碗,柔声说:“陈叔,你知道吗,你都成了大英雄了。外头都在议论你们的事迹呢。”
“打了败仗,算什么大英雄啊,大狗熊差不多。”
想起那天的窝囊,陈拓至今耿耿于怀,一脸懊丧。也不知是哪个家伙泄的密,害的陈拓他们不仅无功而返,还有七个人负了伤。这个内奸简直比严镇山还更可气。陈拓已经安排人秘密调查,一定要查出告密者,查出此人,严惩不贷。
“听说那坚固的栅门,陈叔一脚就把它踹开了?”
“哈哈,”陈拓朗朗一笑,说,“三人成虎,完全是夸张,完全是夸张哟,我陈拓哪里有那么厉害,那严镇山也是鬼精灵,一道栅门造的奇妙,又特别坚固,我一斧头下去,毫发无损,后来还亏了潘挺他们,我们大家一起发力,才好不容易弄塌它。”
“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已经受伤了?”
“还没有,正是推倒大门之后,大家往外冲时,屁股上着了一箭。”
“听说陈叔你是可以跑在最前头的,结果是走在最后头的一个,所以才负了伤,是这样吗?”
温素娥问道,眼神里有一股对英雄的敬仰和崇拜。
“这很正常啊,我是头头,要尽量照顾自己的手下,就像一个家长要对自己亲人负责一样。”
陈拓说完,深情地看温素娥一眼,心里说:素娥,你要是嫁给我,你就是我的亲人,我就会保护你一辈子的。
随着日子的推移,陈拓对温素娥的爱慕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是与日俱增。陈拓感觉中,温素娥对自己生活上也是体贴入微,也没有把自己当外人。陈拓第一次对她求爱,遭到委婉的拒绝,陈拓以为那是对自己了解不够,婚姻大事,关乎一辈子,一个良家女子,哪会轻而易举就答应呢?接触多了,了解多了,彼此的好感也似乎是增加了,再提出这个事,也不知会有怎样的结果,会不会再次遭到拒绝?陈拓几次张口欲言,又咽了回去。刚强男子汉一个,面对强敌,眼儿也不眨一眨,但向温柔漂亮的温素娥求爱,陈拓的胆量就不知哪里去了,加上第一次的挫折,更让陈拓少了一些底气。